記者王聖藜/台北報導
廉政署跟監4年偵辦遠雄集團董事長趙藤雄行賄桃園縣副縣長葉世文案,活逮一箱白花花鈔票;情治人員跟監手法琳瑯滿目,扮饕客、農夫通通來,運氣差的話還會被警察臨檢,破案絕非僥倖。
檢調人員辦案常要變身、化妝,跟監時更要完全隱藏行跡,大熱天躲在車內蒐證也不能開冷氣,運氣不好時還會因行跡鬼祟被警察盤查。不過,檢調就靠這工夫查獲葉世文收賄鐵證。圖為辦案人員跟監時緊跟目標。
葉世文索賄在「馥園」議價,在「古都魚頭火鍋店」收黑錢。辦案人員說,官商勾結的犯罪場景,最常在餐廳發生,餐敘中嫌犯的談話,則是情治人員絕不會錯過的線索,但得花一些消費成本。
情治人員靠監聽得知嫌疑人要聚餐時,會早一步偽裝成饕客,訂下餐廳內的幾張桌子,餐廳外布暗樁,以便觀察入席順序,如果時間允許,再利用外觀以醬油瓶、牙籤盒包裝的密錄器置放在疑犯的飯桌上,如此一來,疑犯的對話,可全盤掌握。
不過,如果餐廳場地太大,領檯人員管理又有制度,便不易鎖定嫌疑人的桌號,這時,可能考慮出重手,不是加派人力進入將餐廳坐滿,就是乾脆包場,獨留一桌讓疑犯沒有選擇,就緒後,偵查布置仿佛甕中捉鱉。
情治人員坦承,在餐桌上放竊聽器,是法律所不允許的,目的只是要掌握犯罪動態,確定偵查方向,因此,在正式的偵查資料中,絕對不會出現竊聽的「辦案經過」。
大夥辦案兼吃飯,至少還可祭祭五臟廟;另有一種常見的行動蒐證則只能以餐風露宿形容。與電影警匪劇中演的一樣,一群辦案人員擠在可擺設高規照相器材的廂型車內,將攝影鏡頭對準鎖定的人事物,如有可疑車輛入鏡,一定要拍到車牌,以便按圖索驥。
有調查官回憶夏季正午出勤,兩人小組坐在廂型車內,不能發動引擎,沒有冷氣吹,偶開窗透氣,跟監環境活像烤爐,但獵物卻遲不出現,他們在車內從中午呆到半夜,入夜後,因附近居民向警察檢舉,還惹來盤查。
調查官說,蒐證是機密的,但怕與警察僵持致行動曝光,當下的選擇只好告訴警察正在辦案。
多年前,某情治機關偵辦台南新化水庫工程弊案,辦案人員截聽到嫌疑人都在一個臨時搭建的工地事務所「喬」事情,但工務所周遭一片荒蕪,只幾塊耕地,視野空曠,不利人員接近,最後只好租下農地、幹員喬裝農夫,才能就近監看。
不過,問題來了,多數幹員長相斯文,怎麼看都不像農夫,經向主管請求支援,終於在別的單位找到兩名皮膚黝黑調查員。兩人換上雨鞋、戴上斗笠實際下田耕作,3月個後,果然將疑犯聚會時間、人物全部拍下。
事實上,行動跟監單調且乏味,情治人員會將圖文並茂的偵查報告交給檢察官,決定下一步動作。以葉世文案來說,幹員拍到葉世文自白手套取得裝錢的行李箱後,檢察官研判內藏現金,同意簽發搜索票現場逮人。葉世文接手行李箱的動作只是一次瞬間的畫面,但眨眼之間的證據,取得過程確是備極艱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