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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中城災後9個多月過得好嗎?倖存者:夜半聽到警笛聲 還會機警往外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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聯合報記者張議晨、王慧瑛/高雄報導
 
「城中城劫難過後,讓我更渴望有自己房子!」34歲單親媽媽小倩帶10歲女兒小芳相依為命生活,去年10月14日大火那晚,半夜起床上廁所聞到濃煙味,母女倆在千鈞一髮之際逃過死劫,走過祝融考驗,小倩目前當清潔員養家,正努力掙錢,希望拚10年內買到屬於自己的窩。
 
與前夫育有2名女兒,小倩離婚後,夫妻倆各扶 養1名女兒,小倩去年初搬進城中城大樓9樓,房租5000元,和女兒同住約10坪大空間。回顧城中城大樓失火當晚,凌晨2點多,小倩起床如廁,突然聞到不尋常濃煙味,她趕緊搖醒熟睡的女兒,「快起來,失火了」,小芳問媽媽「怎麼了,我還想睡」,小倩用焦急語氣拉高分貝說「快起來、快起來」。
 
高雄城中城大火過後現地夷平改建公園,市府斥資數千萬為周遭6棟老舊大樓「拉皮」。記者劉學聖/攝影
高雄城中城大火過後現地夷平改建公園,市府斥資數千萬為周遭6棟老舊大樓「拉皮」。記者劉學聖/攝影
 
小倩一打開房門,看到走道濃煙瀰漫,電力也斷了,她判斷往頂樓或逃下樓來不及,當機立斷帶女兒躲到陽台求助,也打電話給119,告知所在位置,大約1個小時後,等到雲梯車將她們接下來。小倩、小芳母女被送醫院急救,所幸只是輕微嗆傷,住院幾天後出院。
 
小芳被帶出火場時,當時穿國小校服,學校師長從媒體畫面看到,立即趕往醫院關心。小倩說,女兒很愛目前就讀的學校及班級,堅持不想轉學,找新租屋處時,還是選擇在城中城附近,讓小芳不需要轉學。
 
小倩坦言,入住新租屋處時,還難走出火災陰影,失眠、焦慮一個月,過程中,社會局社工、小芳學校老師、人安基金會站長等,常捎來問候及溫暖,讓他們處境不孤單。
 
「危機也許是轉機!」小倩說,一把火把家當毀了,社會各界善款幫助她和女兒能盡快安定下來,讓她對未來有更大打拚動能,希望10年內能買下屬於自己的房子,不再當無殼蝸牛。
 
「那女人真的把大家害慘了!」曾任城中城大樓自救會主委的趙維新,也是幸運獲救的一員,事隔將近1年,歷經3次搬家,以月租8000元找到棲身之所,事隔9個多月,大火陰影仍在,夜半聽到警笛聲,總會焦慮地往陽台衝。
 
城中城大樓因產權複雜、管理不易,雖無管委會,住戶間組成自救會,成為大樓對內管理的自治組織,在城中城擁有3戶套房的趙維新,在住戶推舉下2016年接任主委,為管理大樓,她順勢從隔壁的租處搬進城中城就近管理。
 
10月14日凌晨2時許,住在11樓的趙維新聽到房門傳來敲門聲響,她起身開門,一陣濃煙撲鼻而來,漆黑走道傳來呼救聲「失火了」,她急忙關閉房門,躲在陽台一角,手機還留有當時求助胞兄的訊息,寫到「整棟燒起來,我關在陽台」。
 
「一度以為會沒命!」趙維新說,她是上午10時許獲救,遭濃煙嗆傷的她,在加護病房住了許久才終於康復出院,曾任主委的她,災後協助指認失聯、死亡住戶,她說,「沒辦法,裡投住了太多好朋友了,大概除了她才有辦法一一指認」。
 
出院後的趙維新,經高雄市政府安排,陸續入住2家旅館暫居,最後在社會局協助下,找上新興區一棟老舊大樓,月租8000元套房,成為她暫居之所。
 
因為主委一職,和城中城住戶打成一片,她回憶火警前,工作結束大家聚在一樓把酒言歡,互相有個伴,如今好友有些離開,活下來的四散各地,聚會少了,她現在租屋的環境,鄰居彼此不往來,誰也不認識誰。
 
逃過死劫,當時火警陰影仍在,她說,半夜聽到警笛聲,二話不說就往陽台跑,不只有她,城中城倖存者都有一樣反應。趙現在的住處,陽台寬敞,位在9樓,正好是雲梯車的極限,「選在這就是考量逃生方便」。
 
她說,城中城雖然老舊,但月租金僅2500至3000元,對社會弱勢族群來說,負擔小,如今在外租屋,每月租金動輒6000元起。趙維新說,市府有給補助租金,2年合計36萬,「但兩年結束後呢?哪裡能找便宜的落腳地」,手邊也許還有一點捐款可用,但這也是拿命換來的,她鼓勵還活著的鄰居,拿這筆錢做小生意,有些人沒帳戶,基於信任,將錢托放在她那,她說,雖然離開大樓,至少還能為住戶做點事。
 
挺過火警危難,雖然有租屋處,她以「濛濛渺渺」形容現在處境,她坦言,對住大樓有些陰影,未來想找一間平房落腳,「不想再住大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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聯合報記者張議晨、王慧瑛/高雄報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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