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祖徐志摩」曹以雄　把廢棄坑道變書香咖啡館

文／劉曉頤　圖／劉梅玉攝影

前連江縣文化局長曹以雄，20年來致力於馬祖在地文化深耕，2015年卸任官職後，挹注心血，整理馬祖內12軍事據點，開設結合咖啡館、民宿的獨立書店，成為馬祖至今唯一的獨立書店，也是全國第一間軍事坑道碉堡書店！20年來，他為推動馬祖文化產業不遺餘力，包括聚落保存和閒置空間再利用，經驗、熱情與使命使他達成了幾乎不可能的事：把廢棄的碉堡坑道加以活化改建，成為溫暖而人文氣息濃厚的藝文空間。

前連江縣文化局長曹以雄，20年來致力於馬祖在地文化深耕

馬祖南竿島共有97個軍事據點，由於國軍實施精兵政策，據點一一荒廢，200多個碉堡坑道成為廢墟，許多人嘗試改建而未能成功，他是馬祖第一個為民間示範廢墟活化成功的範例。他在擔任連江縣文化局長時，就曾推動聚落保存，最成功的範例是芹壁，後來，軍方開始釋出據點，曹以雄就想著要如何活化。8個月布置期間，高齡的他，躬自彎腰搬抬老家具和一箱箱的書，由於只有一個通道，百來層階梯，他每天辛苦來回多次，一磚一瓦賦予空間新的生命價值，以藝術薰陶出人文溫度。

書店藏書豐沃，多達3、4千冊(左)；敞亮宜人的1樓咖啡空間(右)

「戰爭留下的坑道、廢墟原本帶著肅殺氣息，我希望將它柔軟化，讓人改變對馬祖為肅殺戰地的刻板印象，感受到馬祖地在地人文氣息。」曹以雄說。因此，這裡光是藏書就達3、4千本，是曹以雄的「家當」和他人的捐助，除了書櫃，每個角落都有書，加上繪畫、漂流木創作等多元藝文元素，成為多元藝文交流平台，許多詩人、藝術家喜歡來做活動發表或駐點創作。

龍應台來訪，與曹以雄在書店前合影

這裡之所以如此吸引藝術創作者，還有個其他地方都無法取代的優越條件，即三面環海，一樓甚至四面都是海，擁有無敵海景！曹以雄把舊營房1、2樓面海的牆面打掉，大面的窗戶讓無敵海景盡收眼底。

大面窗戶使無敵海景盡收眼底

連同坑道，共100多坪空間，1、2樓都是咖啡廳和書架，為複合展覽空間，2樓辦音樂會、電影讀書會、新書分享會、文學座談會與讀書會，去年辦了三次展覽，有詩和攝影，水彩畫，油畫，還辦了西塔琴和非洲鼓的音樂會。

2樓展示畫作的一個角落

2樓舉辦藝文活動的空間

一樓咖啡廳的下方隱藏著一座小型坑道，通往昔日安放七五山砲和五零機槍的碉堡和射口，成為刺鳥的「秘密基地」；1樓通往坑道處的地下室還有喝茶空間，轉向地下室處是面海的小書房，令人在不經意中發現一種別有洞天的驚喜。曹以雄為隱藏在書房下方的坑道，取名「托爾斯泰走廊」，兩旁是茶席與畫作，曹以雄說：「坑道對面是海和島嶼，代表著和平，這個空間就象徵著『戰爭與和平』；而我這老人，代表『老人與海』，在這裡與世界接軌！」

地下坑道是店內的祕密基地，還有喝茶空間

地下1樓坑道轉向地下室的書房

帶著小圓眼鏡、一身濃濃藝文氣息的曹以雄，被藝術家陶文岳調侃是「馬祖徐志摩」，他則開玩笑自稱為「海邊的卡夫卡」，要讓來到咖啡書店的訪客都像他一樣感到悠閒而優雅。咖啡書房結合展覽與民宿，有兩間客房，每年4至8月的藍眼淚季節，住在刺鳥民宿，不用外出，入夜後，只要民宿咖啡廳關燈，就可在室內、屋外或屋頂觀賞藍眼淚。詩人葉莎、吳俞萱、蔡宛璇，藝術家陳建北，作家阿潑等，都曾來據點創作和舉辦講座，醉心於如此環境，在自然美景的療癒下得到身心的沉澱安頓。

秘境中開書店，美則美矣，但一開始大家都不看好，主要因為在馬祖營運書店是件太困難的事，曹以雄也不諱言，現實常入不敷出的，然而，他的文化傳承使命臻於沸點，不畏艱困，說：「書店在台灣萎縮的時候，我在馬祖逆向操作，希望在這樣的文化深耕下，幾十年後，馬祖的孩子們都不用到國外去發展，可以在自己的土地上被滿足。」在曹以雄的理念與付出下，夢幻的美景環境，多元藝術交流平台深層扎根，如今漸漸在困境中經營出名氣，未來的路還很長遠。濱海圍繞中，曹以雄與他的書店，標誌著一個駐守的光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