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擺盪在每棟大樓間真實的蜘蛛人 背後原因有洋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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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房網News記者張聖奕/採訪報導

「如果能夠坐辦公桌不用日曬雨淋,我也想當個簡單的上班族,但是老天爺不允許,我也只能努力認份的做下去」,這天台北的天空因為東北季風時陰時晴,強風呼呼的吹過去,呂學來(阿來)正蹲在地上整理等一會要垂降用的器具,又不時抬頭看著天空,祈禱等會上工不要下雨,要不然這天又浪費掉。

綽號阿來的呂學來,是專營外牆極限工程的「個體戶」,專門解決上包分下來的各種各樣外牆疑難雜症。不論是外牆磁磚剝落要補上,還是大樓外牆洩水管破了要更新,電線扯斷要換上一條等,這些都是阿來的工作範圍。說他是專職外牆的外科醫生其實一點也不為過。

▼為了孩子跟家人,仗著膽試與一身技術,修車工搖身一變成為外牆外科醫生。(好房網News記者張聖奕/攝影)

(好房網News記者張聖奕/攝影)

修車工變外牆工程達人,只因為孩子與老母要他養

兩年欠國家的時間還完,退伍後阿來選擇修車廠工作,畢竟這是當兵前與當兵時所學,很快地就上手。沒多久,阿來娶到了人人稱羨的好老婆。阿來嫂會持家也懂理財,沒幾年就在現在火紅的桃園中正藝文特區買了人生第一套房,而且妻子也懷孕,正當是五子登科人人稱羨的生活時,老天爺卻開始給了他考驗。

「我的小孩是腦麻」阿來冷不防向記者丟出這一句話,現場氣氛就如同採訪當天的氣溫一樣凝結。阿來說,好不容易盼到人生第一個孩子,卻因為分娩時缺氧,造成難以挽回的憾事。孩子出世後,接踵而來的檢查、復健、看病等費用,壓著阿來夫妻喘不過氣來,再加上他母親檢查發現癌症,家中支出雪上加霜,讓夫妻之間的關係再也沒有親情,只剩下爭執與吵架,最終兩人離婚收場。

▼患有腦麻的兒子是阿來堅持下去的最重要原因。(呂學來/提供)

(呂學來提供)

離婚後孩子歸阿來,面對老母癌症、兒子腦麻,龐大的醫療費用雖然有補助,卻還是一筆不小的開銷。阿來說,他也曾做過荒唐事,也想結束自己生命,不要去面對這一切。但是孩子與家裡的繼絆讓他擦掉眼淚,咬著牙努力的工作。

正當他被經濟壓力壓著喘不過氣時,一次偶然間朋友隨口問問:「怕不怕高?」,開啟了他人生工作另一個篇章。他說當兵時都敢由C-130運輸機跳傘了,雙北大樓的高度根本難不倒他。於是他搖頭說:「不怕」,就這樣離開修車廠,踏入了外牆工程的領域中。

▼著裝時,正好一架C-130準備降落松山機場,阿來凝望著這架飛機,回想起當兵豪氣千雲往下跳傘的過往。(好房網News記者張聖奕/攝影)

(好房網News記者張聖奕/攝影)

多久成為外牆專門師傅?沒想到記者問他所獲得的答案讓人傻眼。阿來大笑的說:「兩天」。這是因為這份工作很辛苦,很多人做了幾天就做不下去,但是他第一天做就很有心得,因為之前修車的相關歷練,讓他在這份工作上很快就上手,隔天就被叫師傅了。從此,晶華酒店甚至是剛完工的台北101,都出現過阿來高空矯健的身影。

老闆緊縮,他決定自己出來幹

站在吊籃上清洗外牆的工作,持續的日曬風吹下,時間如同高空的雲朵飄忽而去,家裡的生活雖然沒有太大的改變,不過孩子狀況穩定也平安長大,家裡老母病情也控制中,讓阿來可以稍微喘口氣。只不過原本還算不錯的收入,就在老闆緊縮政策下又有了改變。阿來回憶說:「一天2千500元的工資雖然不多,但也足夠生活,而且只要手腳快,把五天的工作三天做完,剩下兩天照領薪水」不過太優秀的下場就是老闆算計的剛剛好,多領錢的日子一去不返,讓阿來萌生自己幹的念頭。

有技術,而且也受過專業的垂降訓練甚至還有證照,這都是阿來的本錢,因此一咬牙,辭掉了頭路,出來自己開工作室,後來卻發現理想與現實的差距讓他差點崩潰。他說「我沒有人脈、沒有資金,連裝備在哪都不知道」。面對這樣的困境,加上肩膀上的壓力絲毫未減,讓他不知道人生該怎麼走下去,直到貴人出現,先給裝備,賺錢再慢慢還,加上過往的努力有人看到,熟識的包商願意分工作給他做,讓他可以繼續的走下去,繼續的照顧家裡。阿來很感激這些幫助他的貴人,讓他可以有信心繼續做下去。

矯健身手、細心施工造就事業

穿好了全身的垂降裝備,彎腰再一次撿查有沒有綁緊,就像當年跳傘前檢查傘具一樣,只要一個環節有問題,那可是要人命的。阿來仔細跟助理說明等等要做的事情,然後踏上鋁梯,坐在屋頂的圍牆上,繩索套入制動器上,忽然間一個動作就翻身掛在牆外。

▼翻到牆外,準備開始施工。(好房網News記者張聖奕/攝影)

(好房網News記者張聖奕/攝影)

「我每天都是這樣拼著老命幹的」阿來一邊檢查裝備,一邊自言自語的說著。確認好該帶的都帶了,阿來就跟電影中特種部隊一樣俐落的開始垂降,降到一定高度將自己固定後,拿出電鑽鑽好孔、打入膨脹矛樁,然後將冷氣用的洩水管自己的固定在牆面上。阿來說,作牆面工作一定要仔細,該直的不能歪,該緊的不能鬆,要不然雇主看到亂七八糟的結果,就不可能會有下一次的工作機會。

看著阿來俐落的工作,不一會一個固定點就做好,然後鬆開制動器讓身體往下再垂降一點高度,然後再固定好自己,再重新鑽孔打入膨脹矛樁,就這樣週而復始十多次,才把一條12層樓高的水管給固定完成。而這,只是整套工作中的項目之一。

▼要做這一行,要不怕高,更要有相當的技術才能應付各種狀況。(好房網News記者張聖奕/攝影)

(好房網News記者張聖奕/攝影)

樓下的行人來去匆匆,偶有幾位抬頭看到阿來在半空中工作。一位行人讚嘆地跟記者說,這人膽子好大。現場包商老闆也說,阿來身手很好,而且很細心,最重要的是不會亂開價,所以只要有合適的工程都會給他做。

為了孩子跟家人,他持續綁在高空中

一邊欣賞高樓才能看到的絕美景致,一邊拍著阿來在空中的身影,只見阿來一下鑽孔一下鎖螺絲,還不時拿出尺跟筆記錄等等要切割的水管長度,就這樣來來回回直到天色暗去才收工。「拍好了嗎?」阿來湊過來看著記者相機中的身影,如高空中的舞蹈家般的照片讓他笑了。他說,在上面總是只能自拍,要不然就是住戶手機拍,第一次有記者全程跟拍,所以很好奇拍得怎樣。

▼滿手臂的傷痕,是阿來用生命守護這個家的榮譽勳章。(好房網News記者張聖奕/攝影)

(好房網News記者張聖奕/攝影)

只是市場往往是有利就會不斷有人投入,現在外牆極限工程也是。阿來說,在還能做,有能力做的時候,還是要不斷的垂降,因為家裡跟孩子都需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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