蝸居再小 也能玩大風吹
2021/08/31 15:50
文／林淵源
這幾個月因為疫情升高，整個社會人心惶惶。拉開了人與人的物理距離之外，連同人與城市、人與空間的親密關係都受了影響。
別以為我在危言聳聽，你可能不知道這個城市有一群又一群的人，得靠一攤又一攤的「群聚」餐敘與「群聚」歡唱，在維繫著彼此的社會關係。這些點對點的觸碰被斷絕太久後，那一條條通往經濟大道的線就開始疏離，然後城市的網絡也就面臨重組了。說起來挺無奈，可是人脈網絡就是如此「形而下」，任憑網際網路多麼發達，都說有啥事情上網視訊Google Meeting一下就解決了！偏偏咱們華人就是講人情、重世故的社會，如果沒辦法碰面喇一喇D賽(打屁閒扯淡)，一開啟webcam就得正經八百論述起來，那麼開起會來就會像炒菜沒放油一樣，又乾又不入味，是要如何把事情喬得順暢、喬得圓滿啊！
幾個星期前某一天，我按照往常一樣帶著口罩與藏在罩裡的一號表情去辦公室。不想推開大門時愣了一下!還以為走錯了房。然後助理就出現在門後，急著跟我解釋，為了因應防疫需求，必須在辦公室入口處挪出一個防疫清消區。因此將最靠近大門的接待會議桌椅整個移到另一區，再將一座櫃子轉個90度。於是一個格局方正又尺寸剛好的獨立清消區就妥妥出現了。
我看得煞是目瞪口呆…一來是那張跟犀牛一般重的實木桌子竟被一個小女生獨自就乾坤大挪移了；再則，眼前這個讓我險些以為自己誤闖鄰房的空間一隅，竟然只是改變了兩座家具的位置，讓進門的第一眼迥然不同。
這件事情深深啟發了我。原來我們對於習以為常的空間已經麻木，麻木到了像是便利超商聽見的「歡迎光臨」那個電子人聲一樣，語音背後的意義與溫度都沒了存在感。別跟我說「人都是因為喜新厭舊」這種老套說法，這套已經被太多不負責任而且過度噴發的男性賀爾蒙當成藉口了，一點創意都沒。值得被提醒的是，原來我們其實無需大興土木，無需任何成本。只是因為生活中某個偶發事件，產生了新的需求，而我們也只需單純地從「生活需求」去發想，然後如同下棋一般，試著挪移空間裡的物件或家具。只要是活動式的或是組裝式，哪怕只是改變一個動作，讓動線稍作變更。然後就會像一場「大風吹」的小遊戲，讓我們在空間中移動的方式與節奏發生那麼一點點的不同。竟然，就跑出一個全新的機能，一種未有的空間感受。就連光影的落點，甚至原本放在桌面上的一盞檯燈，都像是新添的成員，簡直像是賺到一間新的房子。
也許你覺得我剛剛未免小題大作，可是許多生活情趣，不就是該在不起眼的小處著眼，讓這些微不足道的小變化，產生小創意，然後經過數個小日子的堆疊，原本的幾隻色鉛筆，也許就畫出了一道彩虹。空間裡的機能如此，情趣亦復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