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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商時報／智璞產業趨勢研究所

 

川普挾著完全執政的優勢將於2025年元月重返白宮，對台灣產業的影響將更勝他的第一次總統任期，市場尤其關注他會如何牽制台灣護國神山台積電。

 

在美國大選後關於台積電的影響，最廣泛被討論的就是川普所提的課關稅與補貼法案兩個情境。首先經濟部長郭智輝表示，川普上任後加徵關稅將會是針對全球，不是只針對台灣，倘若大家都課徵10％關稅，影響就會有限。而從產業鏈角度來看，美國目前是以IC設計的晶片產品為主，而台灣或台積電主要是以提供機台產能的晶圓代工為主。若要課重稅，台積電是間接被影響者，研判實質影響有限。關與補助，拜登政府已於11月15日宣布，台積電最高可獲美方66億美元補助，還有50億美元貸款。對此台積電董事長魏哲家表示，進入美國晶片法的這一階段，代表強化美國半導體生態系統的關鍵步驟。我們認為收到完整補助對台積無疑是一件大利多，但補助是否完整獲得不會影響台積電在美設廠的整體計畫，且不會影響近五年台積電的市場領先地位，反倒是未來是否有機會跟政府溝通持續獲得相關或而外補貼以增加營運能力。最後就是近期發生的，台積電將被限制出貨給中國先進製程的產品，依今年第三季的數據，中國占台積電季營收約11％。其中絕大部分都是成熟製程，先進製程比例更為少數，因此這一限制，研判對台積電的影響應不至於太大。

 

另外，不少國內外研究機構，也分析了川普政策對台灣半導體產業或台積電的可能影響，都頗有洞見。智璞進一步演繹，並推論可能的情境。首先川普或其團隊最在意的應該還是讓美國再次偉大（MAGA），直接連接的就是GDP、就業率以及高階美國製造等議題，因此如何契合該命題做出要求或法規將會是重點。回顧川普第一任期，開啟了美中貿易∕科技戰，努力把工廠搬回美國，台積電也是在該任期的末端（2020年5月）宣布赴美設廠，然而卻被繼任的拜登總統搶走了功勞。目前誰也說不準未來川普會否拿此開刀，因為他的不可預測性依然會是一個很重大的變因。以下是我們歸納的三個情境：

 

█情境I，也是我們認為最有可能發生。台積電加快先進製程在美國移入進度甚至擴大投資，且增加先進封裝（CoWoS）到美國設廠。台積宣布在亞歷桑那設立的三個晶圓廠，Fab1（4奈米）預計2025年初量產，Fab2（3奈米）預計2028量產，Fab3（2奈米以下）預計2030年量產。我們認為可能會因為外部因素，使Fab2＆3的量產時程提前。另外從2024∕ 2025年CoWoS需求來看，目前主要客戶還是輝達（NVIDIA）。有市場消息傳出輝達調高2025年原CoWoS Booking產能的10％，到時台積電會否有因應客戶需求而到美國擴產等說法，看來似乎有幾分可能。

 

從歷史來看台積電擴廠，都會嚴謹的估算市場需求、景氣循環等才提出擴廠計畫與時程，但在地緣政治影響下，創辦人張忠謀多次表達全球化已死，未來因地緣政治因素所增建的產能，短時間應可為台積電及供應鏈產生挹注，但當走到庫存循環或景氣循環的拐點時、當先進產品填不滿產能的時候，越龐大的投資會帶來越龐大的成本消耗，這將會是一大隱憂。

 

█情境II，來自於選舉時多次要台灣付保護費的言論與川普的不確定性。台積電可能會面對罰款或其他訴訟。這看似天馬行空，但實際發生的機率會比想像的高一些。台積電是一家誠信正直、守法合規的跨國企業，這無庸置疑，我們對台積電的先進技術研發能力也非常有信心，但回想2019年台積電與格芯（GlobalFoundries）的專利侵權訴訟，雖然最後宣布撤銷雙方及與相關客戶的所有法律訴訟，但兩家公司需就現有及未來十年將申請的半導體技術專利達成全球專利交互授權協議。連專利技術強大的台積電都有必須相互授權的結果，倘若川普有心針對，還是有機可乘。

 

█情境III，台積電被迫分成許多獨立於各國的公司，也是最悲慘的情境。呼應前面川普的不可預測性，這套劇本的表面理由可能會是因為壟斷所衍生出的強制處分，但真因相對難推測且發生機率也非常小。然而若真的發生時間點應會在川普任期的尾聲，台積電的客戶基礎與規模優勢都會被大幅削弱。由於先進製程不單是需要技術也是需要夠大的客戶規模，被分成許多獨立於各國的公司，對台積電先進製程的議價空間與經濟規模來說，是非常受傷的一件事。美國歷史上也發生過因反托拉斯而分割的情況，美國電話電報公司（AT＆T）即是在1984年遭法院強制要求解體，結束其獨占美國通訊產業長達70年的黃金時代。

 

情境II與情境III要發生的機率相對比情境I低了許多。回歸到較實際的層面來看，目前台積電營收中高效運算HPC（以2024第三季為例）占比51％來到新高，代表著AI產業鏈的快速膨脹以及台積電在AI軍備競賽上扮演了最吃重的角色。因此上敘三情境發生均會對整個AI產業鏈造成偌大影響，至於是正面或負面的仍須持續觀察與追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