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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龜尾湖旁的山看起來像極了哈巴狗，也像史奴比，山腹裡藏了軍事隧道。

雖然破曉前起床後才開始整束行裝，不過還是趕上了上午6點23分自台北車站出發的204車次自強號列車。我的目的地是宜蘭頭城的烏石港，然而那不是這趟一日旅行的終點。這個晴朗的日子，我將從烏石港搭上遊艇，航向這一生不曾踏上過，卻已遙望了幾十年的土地─龜山島。

抵達頭城火車站時，還不到8點，搭船時間是9點，這讓我有機會捉緊時間散步到頭城老街口宜蘭縣第一任民選縣長盧纘祥故宅，找到附近一家小有名氣的早餐店，然後好整以暇地享用有名的韭菜盒子與蛋餅。從頭城火車站搭計程車到烏石港大約只要5分鐘，搭船的碼頭就在漁會大樓前方。才上午9點鐘，烏石港區都已經沐浴在陽光下，遊客們排著一列列長隊接受海巡人員安檢後魚貫登船。

我搭上的是一艘叫東洋銘珠號的賞鯨船，但今天不賞鯨，只賞「龜」。船程約30分鐘，一路天高海闊，燦爍金光下白浪翻攪，我站在甲板左方，左手邊東北角海岸線如往北伸去的臂膀，右手邊漸漸逼近中的龜山島在金絲交錯的陽光下冒出了青頂，船艙裡的遊客哪裡還坐得住，都一呼百應，爭著跑上了船頭甲板。

▲龜山島逐漸逼近，遊客都向船頭甲板方向湧去。

 

因海底火山爆發而形成　兩火山一沙洲形似浮龜

蘭陽的台語俗諺說：台灣走透透，龜山走不到。遠眺了半輩子的島嶼如今就浮在幾十公尺外，對甲板上的人來說既真實卻又虛幻。7千多年前海底火山爆發後形成的龜山島是兩座火山與一片沙洲，一座火山是現在的龜首與龜頸，一座是龜甲，那片沙洲則是會隨潮汐變換方向的龜尾。半輩子都能等了，也不急著登上島，我們先繞它一圈吧！

其實從龜山島朝東一百公里海域內，至少分布了6、70座海底火山，海底熱泉不斷上湧，龜首附近因而形成一片陰陽海，靠近海底湧泉的地方水溫最高達到攝氏140度，會燙傷人的。我們在這裡邂逅了一群清晨6點前就從外澳出海，正逆行環島的獨木舟探險隊，這一天他們得划上26、7公里，趁著在龜首附近小憩時浮潛，找找龜山島特有的「烏龜怪方蟹」，倒也樂趣無窮。高呼加油之後，就換我們登島探險了。

登島的地方是龜山島北岸碼頭，碼頭位在龜尾，這裡也是以前的聚落所在。幾百年來，龜山島原是私人產業，先是福建林家所有，後來賣給了宜蘭壯圍陳家，而從清朝開始，這裡就一直有人住了。自古，龜山島的男人多出海捕魚，女人則上山種花生蕃薯，最繁榮時有過近百戶人家，但1977年龜山島被劃為軍方砲擊演習場所，居民都已被強制遷往頭城鎮，住過的房子和島上最高學府─龜山國小則成了蘭陽師駐軍的營舍。

▲龜山國小早就沒有學生了，但校舍保存完整，現在是海巡署辦公室。

 

龜尾湖美如畫境　繞湖一周處處是風景

如今，駐軍撤了，老龜山島人慢慢老去，下一代恐怕也不想搬回來了。昔日村子裡用石頭和茅草砌成的房子大多拆了，一幢兩層樓房被保留下來，是一位船長的家，也是當年龜山島第一豪宅。廢置的砲管、砲彈靜靜地躺在往昔的龜山島大街兩旁，龜山國小校舍再度變身，成了海巡署辦公室。國小操場外就是美如畫境的龜尾湖，我們在造訪安山岩裡挖掘出來的軍事隧道後，沿著修整得不錯的安山岩步道與木棧道繞行龜尾湖，隨處是風景，時時有情調，可惜來去匆匆，沒有時間去找那隻被稱作「士官長」的鸕鶿，牠原是隻候鳥，因為不能飛了，就在龜尾湖定居下來，當然，也沒機會一睹湖中央野生鱸鰻的曼妙風采。

在返回碼頭前，找到了攀登龜山島最高點：401高地的步道入口，這條陡峭的步道共有1千7百多階，平均坡度達30％以上，在401高地崗哨平台上，可以一眼望盡整座龜山島和東北角海岸線。但是登高地必須提前申請，就算今天上得去，恐怕也得換來「鐵腿」的代價，不如留一點遺憾，過陣子再來圓未圓的心願。

▲龜尾湖早年曾規畫為龜山島漁港，湖中住著巨大的野生鱸鰻。

▲龜尾湖環湖步道的醉人景色。

 

回程路上烏石港正熱鬧　一路玩下去遊程很精彩

返回烏石港後，還有數不完的活動和景點等著，有人上了外澳飛行傘基地過鳥人的癮，有人登金車咖啡城堡喝咖啡，也許還遠眺了剛剛才登上過的龜山島。我則沿著烏石港遺址，走向數度緣慳一面的蘭陽博物館。蘭博館裡裡外外處處有建築師姚仁喜留給的驚喜，外面是毒辣的陽光，館裡則有蘭陽開拓史的血淚，真是一種奇妙的呼應。

我的行程在一碗紅燒牛肉麵的難忘滋味裡結束，謝謝頭城龍記牛肉麵館的師傅林志勝，這家我認為口味不會輸給台北「穆記」麵館，每天只賣到中午，就要掛上「對不起，賣完了」的牌子，都下午5點了，林師傅特別幫我煮了一碗牛肉麵，還用摩托車載我到頭城火車站趕搭黃昏的莒光號列車。

在莒光號列車上，我還望得見那隻美麗的龜呢！旅行的美好，都在結束時那種意猶未盡的甘甜裡。

▲龍記牛肉麵的牛肉厚如牛排，那盤泡菜真的很爽口啊！

▲蘭陽博物館裡裡外外處處有建築師姚仁喜留給的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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