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期 好房網雜誌 2014.Se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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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怡/民粹主義佔上風

趙怡8月的台灣仍未走出災厄的陰霾。先是一場看似石化公司疏忽所導致的大氣爆以及傾盆大雨,把繁華熱鬧的高雄市苓雅新興區變成人間煉獄,不僅社區道路斷裂,居民死傷枕籍,連幾位值勤的公務與消防人員也當場殉職。就在舉國哀戚之際,北部的新店又傳來公寓大樓氣爆災變,雖然遭難人數較少,卻更加造成人人自危的不安氣氛。

人命關天,凡有公共安全事故發生,政府難辭其咎,在行政疏失之外,還有人應負起政治責任。然而,災變的後續發展竟演變成中央與地方政府的政治角力、網民輿論與電視名嘴的批鬥大會,緊接著壓軸的民意代表紛紛披掛上陣,他(她)們心中盤算的當然是政治考量,連番施以冷嘲熱諷、叫囂謾罵,把事態鬧得更不可收拾。看上去,氣爆事件不僅炸開了街道磚瓦、玻璃門窗,更掀開了蓄積已久的民粹壓力鍋。

所謂民粹主義(Populism),是一種政治主張,提倡直接民主,讓平民老百姓主導公共政策以防止一味由政治菁英壟斷發言權與決策權卻因自私貪腐而損害了小市民的權益。相反地,菁英主義(Elitism)的倡導者認為應由具備知識與社會地位的人士來主導政策,絕對會勝過容易流於感情用事甚或盲動的一般民眾。兩種論調互有長短,惟在近代歐西民主思潮「全球化」的態勢之下,民粹主義顯然已佔盡上風。

台灣近年來的重大社會議題,像是文林苑都更爭議、太陽花學運、反核四、反服貿抗爭等等,領頭者都是運用群眾的集體力量,選擇在正當合法體制的邊緣針對既有社會結構進行衝撞。這些民粹主義者的主張未必代表真理,甚至也非大多數民眾的意見,但是迴響在街頭示威隊伍裡或散播在小眾言論市場上的聲音總是最容易被聽見和被認同,使得不同意見的聲量愈趨微弱。

平心而論,任一政治觀點都有支持或反對它的公民團體存在,如果公理正義永遠站在大聲公(noise maker)或抗爭者(street protester)那邊,我們的社會將在追求公理與正義的過程中不斷被撕裂。

有人把民主精神解釋為:「少數服從多數,多數尊重少數」。可是,當少數的聲音蓋過多數的聲音,甚至少數的意見被擴大宣染或造假解釋反而成為多數意見時,民主的精神難免不遭到汙染。昔夫子曰:「惡紫之亂朱也,惡鄭聲之亂雅樂也,惡利口之覆邦家者」,就是在告誡世人要分清黑白、辨明真偽,誠哉斯言!

趙怡

曾任行政院新聞局局長、東森媒體集團副總裁以及台北市新聞記者公會理事長、台灣通訊傳播產業協進會理事長等公協會職務;現任「永慶慈善基金會」董事長,推行社會公益活動,為弱勢族群發聲,為文化升級盡力。